8月2日,一名讀者在北京王府井書店里翻看有關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》讀物。從8月1日起,醞釀十四年之久的《反壟斷法》在中國正式開始實施。商務部有關負責人向記者證實,商務部即將成立反壟斷局,負責經營者集中的反壟斷審查等工作,并承擔國務院反壟斷委員會的具體工作。 中新社發(fā) 鄭雄增 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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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2日,一名讀者在北京王府井書店里翻看有關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》讀物。從8月1日起,醞釀十四年之久的《反壟斷法》在中國正式開始實施。商務部有關負責人向記者證實,商務部即將成立反壟斷局,負責經營者集中的反壟斷審查等工作,并承擔國務院反壟斷委員會的具體工作。 中新社發(fā) 鄭雄增 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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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生效的《反壟斷法》,正有一個巨大的隱患浮出水面。
在西方國家,由于反壟斷針對的是自然競爭下形成的企業(yè),執(zhí)法的政府是中立的第三方。而在我國,由于反壟斷法主要針對的是行政壟斷,在這種情況下,執(zhí)法的政府有關部門可能恰恰是壟斷的制造者,同時,也可能是被《反壟斷法》調查和制裁的對象。那么,《反壟斷法》還能真正有效發(fā)揮作用嗎?
在反壟斷的法律體系中,有一個重要的概念,即豁免制度,又稱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制度,指國家為了保障國民經濟的健康發(fā)展,在反壟斷法及相關法規(guī)中規(guī)定的某些壟斷行為不適用反壟斷法的法律制度。在美國,對工會組織、農業(yè)合作組織、小企業(yè)、職業(yè)體育運動、知識產權和研發(fā)基金、對外貿易領域以及管制行業(yè)等適用反壟斷豁免。別小瞧了這個豁免制度,它恰是我國《反壟斷法》能否發(fā)揮作用的一個重要前提。在豁免制度下,相關行業(yè)或企業(yè)并不受《反壟斷法》的制約。那么,在我們這樣一個以行政壟斷為主體的國家,豁免制度被過度使用時該怎么辦?若相關強勢壟斷企業(yè)或行業(yè)因為豁免而成為獨立王國,繼續(xù)我行我素,《反壟斷法》的作用不是將大打折扣么?
實際上,相關專家已明確給出了我國《反壟斷法》將要豁免的行業(yè)。中國政法大學教授、研究生院副院長李曙表示:有些行業(yè)具有排斥市場競爭的性質,包括一些國有領域如電信、石油、鐵路等行業(yè),他們對于民營企業(yè)的競爭是排斥的,并且限制一些非國有企業(yè)的競爭。李曙光預測《反壟斷法》正式實施以后,在石油、石化、鐵路、工程等領域的訴訟會增多,但同時國家對國有企業(yè)也有一些豁免。
眾所周知,電信、石油、鐵路等行業(yè),是民眾質疑最強烈的壟斷行業(yè),消費者飽受其苦,如果這些行業(yè)均被《反壟斷法》豁免,那么,在一個以行政壟斷為主體的國家,這很容易造成《反壟斷法》被懸空。
因此可以說,在我國,《反壟斷法》能否真正發(fā)揮作用,取決于兩個重要方面,一是豁免制度的涵蓋范圍,二是執(zhí)法本身。這兩個方面,前者是基礎和前提,因為它直接決定著《反壟斷法》執(zhí)法的范圍。
如果以《反壟斷法》為核心的法律體系中的豁免制度的設計及實施,完全由政府主導而缺乏民意(尤其民營企業(yè))的參與,那么,豁免制度很可能濫用。我們需要通過集思廣益,兼顧各方利益,建立起一個合理的豁免制度。
首先,豁免制度所涵蓋的范圍越小越好。這其實也是一個世界性趨勢。鑒于壟斷的危害性,世界上許多國家都開始采用原則性豁免規(guī)定,減少對行業(yè)豁免的數(shù)量。這些國家大都是市場經濟發(fā)達的國家,其壟斷的形態(tài)主要是自然壟斷,我國是以行政壟斷為主體的壟斷形式,更應減少豁免制度所涵蓋范圍。甚至,我個人認為,鑒于中國的特殊性,不宜實行行業(yè)豁免制度,而只規(guī)定原則性豁免制度。道理非常簡單,實行行業(yè)豁免制度的本身是相關壟斷行業(yè)不受到任何影響,《反壟斷法》將遭到肢解。
其次,豁免制度的構建應該讓民眾參與,充分反映民意。某個行業(yè)是否壟斷,該壟斷是否給社會帶來了負面影響,消費者的感受最直接,也因此,消費者是最有發(fā)言權的群體。如果在豁免制度的構建過程中,能夠搭建一個充分反映民意的平臺,權力主導豁免制度所帶來的一系列負面影響可以大大降低,損害消費者利益的行為也會大大減少。
第三,要建立起對行政審批權力的制衡機制。從反壟斷豁免制度的程序來看,一般都是由企業(yè)申請,反壟斷機構審批,如果沒有對行政權力的制衡機制,反壟斷機構可能濫用豁免權,導致一些嚴重的壟斷行為游離于《反壟斷法》的制約之外。比如,可以建立起司法救濟機制,讓認為豁免制度可能違法濫用的民眾,有權利依法提起訴訟,通過司法機構的判決,宣布濫用豁免審批授予權的行為被撤銷或宣布其無效。
國資委主任李榮融上周明確表示,國有企業(yè),特別是中央企業(yè),更應該遵守《反壟斷法》;也應該受到社會,包括輿論界及人民的監(jiān)督。這段話,讓國人對《反壟斷法》的切實執(zhí)行寄予了厚望。(呂 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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