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世界銀行中國局的局長,杜大偉(David Dollar)實際上也是中國改革開放的一位積極參與者。在北京任職的4年多時間里,他不僅見證了中國日新月異的發(fā)展和進步,他和世界銀行也為中國的發(fā)展和繁榮提供了寶貴的支持。由于他長期以來對中國的興趣和熱愛以及他的經濟學家背景,杜大偉對中國改革開放30年的思考有著獨特的視角。他認為,中國實行的改革開放稱得上是全球經濟中最重要的事件,不僅推動中國從一個貧窮落后的國家一躍成為世界最大、最重要的經濟體之一,更重要的是,中國的改革開放為發(fā)展中國家提供了寶貴經驗。
在談到中國經驗時,杜大偉著重談了以下三個方面。
第一是中國的改革方式。他認為,重點不在于中國改革了什么,而在于改革的方式。他說,人們往往認為中國改革的特點是“漸進式”,我認為用“務實性”來描述更準確。中國真正遵循了“摸著石頭過河”的理念。在改革的許多領域,先對新的想法進行小規(guī)模試點,成功后再迅速推廣。最好的例子之一是先在特區(qū)開放貿易和外資試點,取得良好成效后迅速擴大到沿海開放城市,然后再擴大到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(qū),最后覆蓋全國。
第二是融入全球化并證明其有助于加速發(fā)展。杜大偉說,從上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,與其他同等人均收入水平的發(fā)展中國家相比,中國堅持開放進口和吸引外國直接投資。1990年前后,當中國的進口關稅稅率在40%左右時,印度、巴基斯坦等大的發(fā)展中國家的關稅稅率則高達80%—100%。隨著中國實行貿易自由化和加入世貿組織,中國將關稅稅率再次降低到10%以下——當時其他許多發(fā)展中國家的稅率仍保持在20%以上。中國對于外國直接投資也更加開放,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外資流入地之一。直接投資帶來了新技術、管理、培訓以及與全球供應網絡的連通,構成中國制造業(yè)生產力穩(wěn)步增長的推動因素之一。
第三條經驗是中國的投資環(huán)境令人贊嘆。他說,中國有許多城市——尤其是沿海城市,目前也包括一些內陸城市,具有非常好的投資環(huán)境,基礎設施、物流和監(jiān)管等環(huán)節(jié)比較成熟,成立新企業(yè)、貨物進出港和通關、電力和通訊設施等都比較便利。當我們對電力供應的可靠性、通關所需天數、運輸時間和成本等指標進行比較時,中國的沿海城市與其他發(fā)展中國家的城市相比具有優(yōu)勢。
杜大偉補充說,良好的投資環(huán)境除了緣于中國進入全球市場的意愿外,還得益于中國城市之間始終比較健康的競爭。中國具有分權化的財政體系,這使地方政府有很大的動力來構建良好的投資環(huán)境。做得成功的城市吸引了投資和勞動力,以極快的速度增長,并成為其他城市學習的榜樣。中國通過允許一些城市“先富起來”,建立了繼續(xù)改革和改善的良好動力。
不過,杜大偉也強調,其他發(fā)展中國家可以學習和借鑒中國的經驗,但不能單純靠照搬中國的做法取得同樣偉大的成果。他認為最有借鑒意義的,就是中國“務實性”的改革模式。(羅春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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