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是一群“80后”的年輕人,愛吃洋快餐,愛看國際大片,有些自信,又有些許“張狂”。在汶川大地震后,他們自發(fā)組織起來,于5月16日和6月7日兩次飛赴四川做志愿者,參與抗震救災,別樣的青春在災區(qū)綻放。6月8日下午,在四川綿陽北川擂鼓鎮(zhèn)的帳篷里,記者見到了他們。
QQ群里短暫沉默后,11人的志愿團隊誕生了
5月14日,汶川大地震發(fā)生的第三天,山東警官學院2007級畢業(yè)生張琳登錄了自己的QQ。在線的有他的10個同學,都是山東警官學院2007級畢業(yè)生,他們都是山東的,來自治安系、科技系、刑偵系等不同專業(yè)!叭ニ拇ò伞,不知道誰敲出了這么一行字,眾人短暫沉默,而沉默的結果,就是一支由21-23歲的11名“80后”組成的志愿團隊奔赴災區(qū)。
“我們不是同班同學,只是平時有過聯(lián)系!弊趲づ窭锏男熳谲娊忉,“了解到災區(qū)的情況,心里特別難受,就想為災區(qū)做點事情!
11名志愿者中有3名女生,張寅鵬是其中之一。張寅鵬稱通過QQ聊天確定去災區(qū)的事看起來有點沖動,但當時沒想太多,危險、死亡等等都沒有考慮。
志愿者郭旺的父親郭振平回憶,當時自己“既擔心,又高興,擔心孩子們的安全,高興他們長大了,知道為社會、國家承擔責任了”。后來,這11名年輕人的家長在一起開了個碰頭會,一致支持孩子們的行動,并最終選出3名家長代表一起去,做他們的后勤保障。
5月16日晚,在濟南國際機場登機前,11名年輕人宣讀了他們寫的誓詞:“我志愿到災區(qū),不畏艱險,不怕犧牲,全力以赴,抗震救災!
徒手救人4小時,每找到一件物品心就顫一下
5月17日上午,11名志愿者下了飛機就從成都來到了德陽什邡。在什邡,志愿者被安排在災區(qū)安置點巡邏。
5月19日下午5點,志愿者到達綿竹漢旺鎮(zhèn),這座美麗干凈的小城地震后滿目瘡痍!扒笄竽銈儙臀艺艺依掀虐,她在廢墟里還活著。”漢旺鎮(zhèn)一名50多歲名叫王毫的男子向他們求救。王毫的妻子、兒子被埋在震塌的房屋里,兒子被救出來了,可是與他一起生活了30多年的妻子,怎么找都沒找到。
11名志愿者開始了長達4個小時的徒手挖掘工作。戴了兩層口罩的他們,還是被陣陣襲來的尸體腐爛味道熏得受不了。一片20多個平方的地方被11個人搜尋了5遍,張寅鵬的手磨破了,從來沒哭過的小伙子孫虎眼里噙滿了淚水。
晚上9點,已經(jīng)伸手不見五指,他們依舊不放棄用手摸著磚石找。“后來,紅十字會為了安全再三要求我們回去,我們才離開。”張寅鵬說,廢墟里有全家福照片,有女人的高跟鞋,有小朋友的玩具,“每找到一件物品,心就顫一下……”
11名志愿者帶著深深的愧疚離開了。“我現(xiàn)在希望沒有找到。”孫虎告訴記者,“因為沒有找著代表他妻子還有活的希望,如果找到的是尸體就沒有任何希望了!
廁所里給大便攪拌消毒
這11名志愿者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,在家里很少干家務活。而在綿竹市最大的災區(qū)群眾安置點——綿竹體育館,這幫平時嬌生慣養(yǎng)的年輕人遭遇到一件從未干過的事。
當時綿竹體育館大約安置了3萬多災區(qū)群眾,他們的如廁是個大問題,特別是大便的消毒。志愿者郭旺介紹,大便如處理不當,加上持續(xù)大雨,就可能成為災后防疫工作的隱患。當時,按照衛(wèi)生部處理規(guī)范,可按糞便量的10∶1加漂白粉,或加其他含氯消毒劑干粉或溶液,充分攪勻。11名志愿者中的兩男、兩女就接到了去給廁所大便消毒的任務。
4名志愿者一手拿著棍子,一手拿著漂白粉進入廁所,把漂白粉撒到大便上,然后用棍子用力攪勻。漂白粉很快就把手套腐蝕透了,就這樣在廁所里從早晨一直干到中午,每個人的手都被漂白粉腐蝕得起了泡。吳玉娜說,她連自己家的馬桶都很少刷。
回濟后,QQ群改成“繼續(xù)抗震救災”
5月25日,11名志愿者向北川公安局捐款一萬多元。
5月26日,11名志愿者接到撤離的通知,而天天想家的女生們此時卻哭了。王領弟說,在四川的確很想家,但是一想到自己才來了十天,干的工作太微不足道,自己還想再出把力。
張寅鵬回憶說:“在回來的飛機上誰也沒說一句話。”
5月27日凌晨2點,11名志愿者踏上了熟悉的土地,到家了!笆斓南嗵,今天一下子分開,心里酸酸的!蓖躅I弟發(fā)給張琳的短信這樣說。到家后11人通過短信聊天,誰也沒有睡。
吳玉娜去理發(fā)店理發(fā),看到理發(fā)店里有磚塊和石頭,她突然問服務員:“理發(fā)店怎么震成這樣了?”服務員吃了一驚。志愿者們在濟南看到拆遷的房子總是想到地震。
5月27日,他們的QQ群名字改成了“繼續(xù)抗震救災”。
領導集體討論5分鐘,北川同意他們再赴川
6月5日,志愿者們和北川公安局聯(lián)系時,主動提出要再次赴川。北川有關領導在集體討論5分鐘以后,同意了志愿者們的申請。劉敏說,第一次去北川擂鼓鎮(zhèn)的時候,了解到北川公安局損失人員達30多個,而現(xiàn)在正在災后重建,他們一定很需要幫手。
劉敏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證實。6月7日,11名志愿者再次來到了北川擂鼓鎮(zhèn),任務很快就分配下來。郭旺的父親告訴記者,根據(jù)他們所學專業(yè)的不同,4個人去了刑警隊,4個人去維持治安,剩下的3個人是內警。
記者到達北川擂鼓鎮(zhèn)時,11名志愿者在一條小河邊搭建好了4個帳篷,4個值夜班的隊員正在一個帳篷里休息。郭旺告訴記者,這兒晝夜溫差大,白天穿短袖,晚上蓋被子,“我們這次沒帶被子,晚上都穿著衣服蓋著毛巾被還是很冷”。志愿者現(xiàn)在最擔心的就是下大雨,一下雨就把帳篷給淹了。
談到還要在災區(qū)呆多少時間時,一個隊員說“最少要一個月,或者更長”。災后重建時間要很長,維持擂鼓鎮(zhèn)治安的警力目前也不足,災區(qū)社會治安維護任務很重。
當記者離開時,4名志愿者正在搬帳篷重新安營扎寨,原來他們一部分人要去看管災區(qū)物資倉庫,這樣原來的駐扎營地就只剩下7名志愿者。他們之間互相鼓勵著:“到那邊;貋砜纯,晚上執(zhí)勤一定要注意安全”。
一面“抗震救災志愿者”的紅旗,在志愿者帳篷外迎風飄揚,非常引人注目。(王海濤 張剛 桑海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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