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說:你們也要嘗嘗吃不飽的滋味
劉少奇和王光美感情很好,在中南海是出了名的幸福家庭。不過,劉家的經(jīng)濟拮據(jù)在中南海也很出名。夫婦倆的工資加在一起有500多元,按理講已是不少了,但是家里子女多,各項開支大,把必要的花銷一刨除,手頭就有點緊。兩人每月交黨費25元,劉少奇買煙、茶和其他生活用品100元,全家人的伙食費150元,給保育員付工資40元,每月房租、水電等費用40元,再加上幾個孩子每月上學(xué)的費用近100元,還要給住在中南海家中的外婆零用錢等,工資所剩無幾。
劉亭亭回憶,她在學(xué)校讀書時,所有小孩子平時都有幾分錢零花的,那時學(xué);锸程,附近小胡同有賣小蘿卜、糖葫蘆、冰棍的,別的小孩一個星期能買一兩樣慰勞自己,劉家子女只有眼饞的份兒。
兄妹們每人每年只能買一雙新鞋,男孩子穿鞋費,總是買新鞋的時間不到,鞋子已經(jīng)慘不忍睹了,但還得湊合著穿。孩子們穿哥哥姐姐剩下的衣服,經(jīng)常分不出男女。
1960年初,阿富汗國王和王后來華訪問,在和劉少奇會面時,提出想見一見他家的孩子。劉少奇爽快地答應(yīng)了,但王光美卻開始發(fā)愁。她覺得孩子們的衣服難登大雅之堂。特別是劉亭亭,所有褲子都有補丁,最好的一條燈芯絨褲子膝蓋上還劃了個三角口子。她一度想過到北京市去借幾套搞外交儀式時獻花兒童的服裝,最后還是將就了,讓阿姨在三角口子上綴了朵小花掩蓋破綻。
劉少奇給子女降低了生活水準(zhǔn),但在對孩子的其他方面要求甚嚴(yán),而且有細致具體的指標(biāo)。為了鍛煉孩子們的毅力和體質(zhì),他制定了一個“成長進度表”:9歲學(xué)會游泳,11歲學(xué)會騎自行車,13歲能夠自理,15歲獨自出門。
60年代初,“大躍進”帶來的嚴(yán)重大饑荒席卷中國,劉亭亭當(dāng)時在學(xué)校住宿,這位國家主席的女兒竟然因為饑餓兩次暈倒。
魯豫:聽說三年困難時期,您在學(xué)校餓倒過,當(dāng)時家里的情況怎么樣?
劉亭亭:家里吃的肯定比一般老百姓要好。爸爸有時候看我們餓成那樣,他自己就吃一口,然后把盤子從最小的孩子開始傳,一個一個傳下去吃。我妹妹沒出生之前,吃飯都是我盛第一勺,第一勺盛得多,因為我暈倒過,學(xué)校要求把我們接回來。爸爸說現(xiàn)在人民都吃不飽,你們也要嘗嘗吃不飽的滋味,這樣等你們將來開始為人民做事了,就知道怎么才能不再有讓人民吃不飽的日子。
他對男孩更狠一點兒,我哥哥13歲那年暑假去當(dāng)兵,一開始在警衛(wèi)局的部隊站崗。14歲時,爸爸讓他去當(dāng)騎兵。哥哥自己還挺興奮的,但我母親不同意,說這不行,你這樣做太過分了。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倆當(dāng)著我的面吵嘴。
魯豫:您見過毛主席嗎?我記得有一張照片,是主席跟你們家的哪個小孩兒握手,是您嗎?
劉亭亭:是我,我們每個月都見面,因為中南海有時候搞舞會,他們?nèi)ヌ璧臅r候,我跟我哥就站在后臺看,看完了我倆也比畫一下。所以那時候能見著毛主席,周總理見得也比較多。我們在北戴河休假時,和總理住一個院子,吃完飯,我們就跑到總理家想再吃些水果或點心,因為我們家沒有。
1963年,我爸去四國訪問的時候,有一天總理突然把我和劉源、劉平平叫去,花了一個下午時間跟我們打乒乓球。后來我才知道,當(dāng)時中央得到情報,國民黨特務(wù)要在柬埔寨炸我爸的車?偫砜赡芘掠幸馔猓桶盐覀冋俚揭粔K,最后得到報告說沒事了,他才放心地說,你們回家玩吧。
當(dāng)時陰謀刺殺劉少奇的事件被稱為“湘江案”。1960年5月,周恩來訪問柬埔寨,受到西哈努克親王的熱烈歡迎。美國和臺灣當(dāng)局看到中柬友好,斷定中國最高領(lǐng)導(dǎo)人肯定要到金邊回訪,因此密切關(guān)注北京的動向。
1961年底,臺灣當(dāng)局在南越西貢設(shè)立情報站,布置刺殺中國代表團團長劉少奇的計劃。他們決定以“挖地道、埋炸藥”的方式,在劉少奇訪柬的必經(jīng)之路,即金邊機場與市區(qū)之間的公路引爆炸藥。中國獲得這一情報之后,于1963年3月成立了中央安全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,由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任組長,確保劉少奇出訪安全。4月28日夜,柬方有關(guān)部門逮捕了46名臺灣特務(wù),案件遂告?zhèn)善。這時,距劉少奇訪問柬埔寨只有48小時,一切有驚無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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