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老虎”之后,“平江虎”之所以敢頂風而起,還與“周老虎”沒有從政府部門層面徹底呈現真相并被追究責任有關。既然有“周老虎”之“前車”,便會有“平江虎”的“后轍”;蛘哒f,如果“周老虎”一直處在問責的真空,那么別的什么虎還可能冒出來。
在不到半年時間內,銷聲匿跡近30年之久的野生華南虎,竟然活生生地讓人發(fā)現并“抓拍”了兩次。在“周老虎”真假至今仍沒有權威答案之際,湖南平江又現野生華南虎,而且這次發(fā)現的似乎更讓人信服,是錄像視頻。但是,3月24日,湖南省林業(yè)廳公布調查結果:平江華南虎錄像系記者和馬戲團聯合造假。
縱觀“周老虎”和“平江虎”兩次事件,盡管一個是靜態(tài)的照片,一個是動態(tài)的視頻,一個命運仍“撲朔迷離”,但一個結果已“水落石出”:盡管拍攝的動物是真的老虎,但卻并不是拍攝者所聲稱的野生華南虎,而是馬戲團中圈養(yǎng)的東北虎。
既然“平江虎”是假野生華南虎,就不免產生這樣一個疑問:為什么在“周老虎”仍余波未了之時,平江又有人敢頂風“作案”,制造并公布假野生華南虎的視頻?對兩起事件的起因和背景稍作分析不難發(fā)現,備受爭議的野生華南虎頻現背后,固然有多種原因,但更為關鍵的,恐怕在于其背后隱藏著共同的“規(guī)律”,即野生華南虎存在與否,與地方政府利益密切相關。
這次“平江虎”的出現也不例外。這是因為:一方面,根據國家有關保護野生珍稀動物的規(guī)定,有了野生華南虎,意味著地方從此就有了“搖錢樹”,最直接的,就是國家將為此籌巨資建設自然保護區(qū),每年還要撥付大量的保護和建設費用。
另一方面,據野生華南虎“發(fā)現地”石寨風景區(qū)負責人介紹,盡管當地政府近年來投入景區(qū)資金巨大,達1200萬元,還引進了馬戲團,但經營狀況仍不好,甚至還出現拖欠工資的情況。而一旦有了野生華南虎,除了國家直接投入的立即可以“看得見”的利益,還有野生華南虎可能引發(fā)的“品牌效應”,以賺取大量的“預期收益”。
也許有人認為,這是筆者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,因為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,在此次“平江虎”事件中,地方政府積極參與其中。此話雖說有一定道理,但正如喻國明教授所說,“無利不起早,一個記者為什么要做一個假錄像放到網上呢?一定是有巨大的利益誘因在后面起作用”。換句話說,是利益之狐欲假野生華南虎之威,滿足私欲。
更重要的,“周老虎”之后,“平江虎”之所以敢頂風而起,還與“周老虎”沒有從政府部門層面徹底呈現真相并被追究責任有關。對“周老虎”真相的追尋幾個月來持續(xù)不斷,甚至在全國兩會期間,有多位代表委員就“周老虎”事件要求政府部門徹查,給民眾一個明確交待,但時至今日有關部門依然沒有最終結論,甚至連虎照是否交由權威機構鑒定,公眾都無從得知。既然有“周老虎”之“前車”,便會有“平江虎”的“后轍”;蛘哒f,如果“周老虎”一直處在問責的真空,那么別的什么虎還可能冒出來。
這次“平江虎”事件雖只經過了短短5天就立現原形,可以看出“打虎網民”乃至社會輿論的力量,也可以看出湖南省林業(yè)廳慎重、果斷處理此事的態(tài)度。但人們不應就此打住,因為假野生華南虎頻現的事實警醒我們,如果各級政府部門不斬斷自身在經濟社會發(fā)展中的利益鏈條,回歸中立、服務和責任本色,類似“平江虎”的假華南虎,決不會是最后一只。
最后,筆者還想強調一句:與湖南省林業(yè)廳的做法相比,陜西省林業(yè)廳是不是也該及早打破僵局,現“周老虎”以原形,還民眾以真相。
□行者(北京大學博士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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